邂逅乳腺癌 1.3 你不找我我找你

1.3就医·你不找我我找你

待到肚子好受些，舒兰上网查询乳腺癌的症状：

1．肿块。乳腺的外上象限是乳腺癌的好发部位。肿块常为无痛性，单个，不规则，大多为实性，较硬，活动度较差。

2．局部皮肤改变。乳房皮肤出现“酒窝征”是一个重要体征，由于库柏氏韧带牵扯或肿瘤与皮肤粘连所造成。当癌细胞堵塞皮下淋巴管可出现桔皮样水肿，部分出现静脉曲张、卫星结节。

3．乳头改变。当病灶侵犯到乳头或乳晕下区时，乳腺的纤维组织和导管系统可因肿瘤侵犯而缩短。牵拉乳头，使乳头偏向肿瘤一侧，病变进一步发展可使乳头扁平、回缩、凹陷、直至完全缩人乳晕下，看不见乳头。乳头糜烂也是乳腺癌的重要征象。

4．乳头溢液。乳腺导管尤其是大导管上皮增生、炎症、出血、坏死及肿瘤等病变都可发生乳头溢液。溢液可以是五色、乳白色、淡黄色、棕色、血性等，可以呈水样、血样、浆液性或脓性，乳腺癌以血性多见，常因污染内衣而为患者发现。

5．疼痛。 少数病人出现隐痛或刺痛。

对照自己，除了第一条外，其他的表现全都没有。而第一条，也是体检才发现的有点问题，是不是肿物不知道，自己摸了半天也没摸着。

舒兰光着膀子走近老柳，她把双手抱住后脑：“你看看，这两个乳房对称不？右边这个有没有酒窝？”

老柳瞄了一会说：“我看不出哪里不正常。你就这么疑神疑鬼地瞎怀疑吧，没病你也得想出了病。”

舒兰很不高兴：“病还是我自己想出来的？万一……”

老柳说话也没点温柔：“怕万一，你就去医院，省得我说话你不爱听。”

老柳说得不无道理。舒兰精心地调理肠胃，两天以后才还了原。为了解除怀疑，老柳催着舒兰去看病。

十点钟，舒兰自己来到了医院。她想，这个时辰，看门诊的病人应该不会再拥挤。

离家最近的大三甲医院里，都这钟点了，挂号大厅的几个窗口前面依然排着长队。看着窗口上面滚动的电子提示板，舒兰清楚了，原来这里只挂专家号，普通门诊要到各诊室的楼层去挂号。

看什么科？在哪一层？舒兰一点都不知道。她在大厅里踅摸着，忽然看见了一位游动着的导医小姐。她走过去：“姑娘，我想看乳腺，你能告诉我……？”姑娘和气地告诉舒兰：“您去六层，那里新增加了乳腺门诊。”

一个临时性的小标牌上写着“乳腺专科门诊”，这个标牌贴在普通外科一个诊室的门口墙上。估计就是这里了，舒兰走进敞开着的门，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男性大夫坐在那里，他正低头看着什么。

没有其他病人，挺好。普通号，也就应该配置个年轻大夫。

舒兰看过社区发放的《就医指南》，只要不是急诊，第一次看病根本用不着去看专家。换句话说，找专家也是浪费资源。你劳心费力地挂了上了一个专家号，专家也是要按照常规给你开一大堆的检查单子。而开单子这事，让谁开不是开呢？

舒兰很礼貌地确认一下：“您好，看乳腺是在这里吗？”

大夫抬起头来：“是这里，患者是谁？”

“是我。”舒兰尽量简洁地说明来意：“前几天体检，那里说我乳腺里长了东西，让我尽快地看临床。”

“请坐，您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？”

“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，不疼也不痒。”

“你自己摸到过肿块吗？”

“以前没有注意过，现在我也摸不着。”

“嗯。”年轻的大夫站起身来：“请过来，查一下体。”

舒兰觉得这个大夫有点意思，开单子之前还要先查一下体。查就查吧，既然赶上了这个大夫，咱就得先听人家的。

舒兰按大夫的指引来到帘子里。她解开了衣服，撩起了背心，把两个乳房都暴露在了大夫眼前。

六十多岁了，看病么，害羞的没用！但是，毕竟离得那么近，毕竟是一个年轻的男性要触摸自己乳房，这对一贯以传统思想指导自己行动的舒兰来说，还真是一件尴尬的事。舒兰在撩起背心的那一刻，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两只眼睛。

舒兰没说问题在哪，在来之前，她按照体检大夫的提示摸过几次，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什么。

那个大夫只摸了几下，很快地便找到了那个位置。舒兰所以确认他已找到，是他在那个位置又很仔细地多摸了一会。

大夫回到了诊桌前，舒兰也穿好了衣服坐在旁边。

大夫扭过头来，他很认真地看着舒兰：“您需要做一个手术，把这个肿物切除掉。”

果然长了东西！舒兰算是接受这个建议也算是做点具体询问：“门诊做可以吗？

大夫肯定地回答：“不可以，要住院。”

舒兰依稀记得，早年间她的一个同事也是乳房里面长了东西，门诊手术就做了切除。想起体检大夫说的那个数据，不过是个花生米大的小东西。舒兰就问：“这东西不大吧？为什么不能在门诊切除？”

大夫并不回答她的问话，态度还是那么肯定：“必须住院做手术。”

舒兰连想都没想：“我不具备住院的条件。顺便问您一下，住院要几天？”

“可能三四天，也可能会长一些。”

三甲医院就这么摆谱，一个小小的外科手术，还要病人住院做。舒兰盘算了一下说：“可以明年春天再来吗？我家里有实际困难。”

大夫的目光紧盯着舒兰，一点都没商量的余地：“没人陪你没关系，这里有护工。你应该尽快地来住院。”

舒兰不得不说了实话：“我老伴是脑梗后遗症，自己不能独立生活。我孩子正在怀孕。我……”

大夫的双眸紧盯着舒兰的双目，目光清澈却非常坚决：“你现在需要管你自己，你得记住我这句话。家里人的事你让他们去安排，你必须尽快地来住院。”

舒兰有点懵。更准确地说，她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。她想问，又不知道该问什么。不问，心里又惦记着。看来我是长了癌。一想到癌，舒兰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
除了心跳在加速，她似乎觉得又来了便意。

忍着。大夫没说让我走呢，等我镇静下来再问问他。

她看着大夫，大夫却拿过来了一张纸，自顾自地在写着什么。

你写什么我不管，你得先把我放走吧？

大夫头也没抬地问舒兰：“您的联系电话是多少？”舒兰说了，大夫记了。舒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，他不是记在纸上，而是存在了手机里，存储完毕，他还让舒兰再重复一遍。怪啊，他存我的号码干什么？

收起手机，大夫把纸条递给舒兰：“我叫安翔。这是我的手机号码。你尽快地安排家里事吧，安排好了马上给我打电话，我好给你找床位。今天是周四，最晚下周一。到时候，你不找我我找你。”

怎么离开的诊室，舒兰不记得。出了诊室，她立即小跑着去找卫生间。